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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難得一見的跨界通才:大師之后再無大師

說梁啟超是跨界通才,應該沒有人有意見吧?他的頭銜很長:偉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學家、文學家……

但今天要講的這個人,比梁啟超還有通才范兒,跨界之大,百年難得一見:有人說他是物理學家,有人說他是數學家,有人說他是哲學家,有人說他是音樂家,有人說他是語言學家……

說辜鴻銘是語言天才,大家也沒意見吧?據說他精通9國語言,靠背誦《浮士德》學成德語,靠背誦莎士比亞戲劇學成英語……

但今天要講的這個人,比辜鴻銘還有語言天賦。他精通7國語言,看似比辜鴻銘少,但口音標準到讓巴黎人、柏林人誤認作老鄉;而且,他能講中國33種方言,學習速度之快,學習能力之強,令人咋舌。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胡適點評為“留美人物第一”,與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并列為清華“四大導師”的趙元任(1892—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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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年,18歲的趙元任報名參加庚子賠款留美考試。同批考試的人里面,有胡適。

成績出來,趙元任考了第2名,胡適只考了第55名。趙元任碾壓胡適。還好這一批招的人多,不然胡適都搭不上去美國的船。

有意思的是,在去美國之前,十八九歲的趙元任和胡適都有點問題少年的傾向。趙元任抽煙喝酒,樣樣精通。胡適則更離譜,在上海和一幫朋友賭博叫局吃花酒,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考完后,趙元任和胡適坐上同一艘船赴美,一同進了康奈爾大學。

不得不說,美國真是個改造青年的好地方。數年后,這兩人學成回國,已從當年的問題少年,變成了人人敬仰的青年導師。

說回趙元任。他的興趣相當廣泛,導致他的理想很多變。還在海上漂著的時候,他打算做一個電機工程師;到了美洲大陸換乘火車后,他說他想做物理學家;1914年,當他從康奈爾大學畢業時,他卻獲得了數學學士學位。

他的大學數學成績好得驚人,長年保持了康奈爾大學平均成績的最高紀錄。

大學期間,他還選修了物理學、機械學、哲學、邏輯學、語言學、音樂等課程。事后證明,他在主修和全部副修領域都成名成家,簡直是天才。

大四時,他同時具備申請數學或哲學研究生獎學金的水平。于是,他改行當了哲學研究生。

一年后,他進入哈佛大學攻讀博士學位,主修哲學,選修音樂。

1919年,他從哈佛拿到哲學博士學位后,回到康奈爾執教。

你要沒了解過,打死也不會知道康奈爾給了趙元任什么教職。不是數學,也不是哲學!竟然是物理學講師!

這個一直“心有旁騖”的人,就這樣把愛好玩成了職業。但更神的還在后面。

趙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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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待了10年后,1920年,趙元任決定回國。回國原因你肯定也想不到,他想回老家去退婚!

15歲的時候,家族長輩強行為他和一名從未見面的女子訂婚。當時他就很郁悶,但反抗不了,只能在日記里寫道:“婚姻不自由,至為傷心。”

如今,他想趕緊回國把婚退了,還自己、也還那名女子自由。

不要以為他急著退婚,是趕著和新女友成婚。真相是,這個高知剩男,此時連女友在哪里都不知道!

聽說趙元任回國,最高興的是國內的高校。哪個學校能把這個“不務正業”的學術大腕納入門內,知名度和美譽度少說要提升半個檔次。

當時,胡適已經回國3年了,在北大當教授,是新文化運動最牛掰的旗手。

趙、胡兩人關系密切。胡適多次不吝贊譽趙元任,說“每與人評論留美人物,輒推常州趙君元任為第一,其人深思好學,心細密而行篤實,和藹可親,以學以行,兩無其儔”。簡單說吧,就是認為趙元任天下無敵。也許是鑒于這層關系,北大一再力邀趙元任加盟。

但慣于不按常理出牌的趙元任,最終還是選擇了母校清華。

清華收了這么個鬼才,感覺怎么安排都行。起初說定讓趙元任去教數學,到校上崗后又讓他加授英文,隨后又讓他改教中國史和哲學……最后,你肯定又想不到,清華讓他教心理學和物理學。

一個專才只能填一個坑,像趙元任這樣的通才,能填六個坑,多劃算。

很快,清華發現,還有一個更大、更急的坑在等人去填,而且這個坑一般人真填不了。那就是英國大哲學家羅素來華巡回演講,急需一名現場翻譯。

翻譯門檻不高,留過幾年洋就行;但充當羅素的翻譯,門檻就比天還高了。

羅素博學多才,看看他當年在華演講的題目:《愛因斯坦引力新說》《哲學問題》《未開發國之工業》《宗教之信仰》《數學邏輯》《物的分析》……內容五花八門,涉及高等數學、物理、哲學、邏輯學和教育等等,都是當時前沿和精深的專業。

客觀地說,當時的中國,也只有趙元任一人能當好這個全程翻譯了。

通才對通才,羅素演講唾沫橫飛,趙元任翻譯游刃有余。這對搭檔,完美!

趙元任(后排左二)與羅素(前排右一)等人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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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任應該感謝羅素。在給羅素當翻譯之前,他沒有認定從事終生的專業,也沒有一個可以陪伴終生的伴侶。在給羅素當翻譯之后,這兩樣都齊了。

這兩件事雖然與羅素本人沒有直接關聯,但發生的時間節點確實很巧。

先說伴侶。

當翻譯期間,趙元任在北京認識了楊步偉——他后來的妻子。

楊步偉出生在一個擁有100口人吃飯的大家族里,她的祖父是中國佛教協會創始人楊仁山。她與趙元任都有被包辦婚姻,又信奉婚姻自由從而解除包辦婚姻的經歷。雖為女子,楊步偉卻頗為豪爽,有英氣。年少時,曾跟家族中的兄弟們去秦淮河叫局,膽大妄為。后來留學日本,學醫,回國后與友人在北京開了一所私立醫院。

趙元任與楊步偉很般配,二人出身相似,經歷類似,性格互補,后來成就了現代最完美的婚姻之一。曾有人問他們家誰說了算,楊步偉故作謙虛地說:“我在小家庭里有權,可是大事情還是讓我丈夫決定,不過大事情很少就是了。”

認識楊步偉后,趙元任每次給羅素做翻譯,都要拉上她一起。有次他和楊步偉吃飯,聊得高興,忘了時間,等想起還有正事時,趕緊拉著楊步偉跑回講堂。只見羅素一人在臺上干坐著,開不了口,看到趙元任拉著女子進門來,只好低聲對趙元任說:“壞人!壞人!”

羅素在華期間,有段時間生病,趙元任的空閑時間多了,與楊步偉感情急劇升溫。羅素離開中國前一個月,1921年6月,趙、楊結婚。婚禮很簡單,請了胡適和另一個朋友見證,四個人在家吃了頓飯,就完了。

事后,趙元任問羅素對自己的新式婚禮怎么看,花心到被稱為“可以追逐任何一個穿裙子的女人”的羅素聽后,連說:“足夠刺激!”

趙元任楊步偉合影

說完婚姻,再說事業。

你們不知道,像趙元任這樣的鬼才、通才,其實也很痛苦的。可以選擇的方向太多了,物理、數學、邏輯學、心理學、哲學、文學……樣樣在行,結果就是他自己所說的,“不曉得做什么、到哪里去,不論就地理、國別而言,抑或就學術及感情而言”。

對語言學,這個最終奠定他江湖地位的專業,趙元任既精通又熱衷,但當時畢竟只是他的業務愛好,而非本行。盡管胡適、丁文江、蔣夢麟等好友都勸他把業余當成專業做下去,他還是頗有些猶豫不決。

直到給羅素當翻譯之后,趙元任的語言天才得到了公認。他才下了決心,把語言學作為安身立命的專業。

其實,趙元任自小就是語言天才。他是常州人,但生在天津,10歲以前跟著做官的祖父在各地生活,幾乎一年就換一個地方,每到一地就學會了當地方言。

等到他在南京讀中學的時候,他的語言天賦已經完全彰顯出來。有次聚餐,一桌八人,五湖四海,講八種方言,他都能以對方的方言與八人輪流對話,嫻熟無礙。

大家戲稱他的耳朵可以錄音,大腦可以辨音。

跟著羅素到全國演講做翻譯,考驗的不僅是英譯中的本事,還有對各地方言的掌握能力。那個年代,國語并未普及,哪怕是讀書人,什么地方人就講什么方言。

這正好是趙元任的拿手好戲。

羅素在上海女子高等師范演講時,趙元任用上海方言翻譯。在杭州,用杭州話翻譯。

在去湖南途中,趙元任跟湖南人楊端六學習湖南話,不到一周以后,在譚延闿會見羅素時,趙元任已經能把譚的湖南話譯成英文。羅素在湖南演講,趙元任直接用湖南話翻譯,演講后有聽眾沖到臺前問他:“你是哪縣人?”可見趙元任學習方言能力之強,短短時間內就讓湖南人錯認他為老鄉了。

正是跟著羅素各地跑,讓趙元任看到了潛藏在自己體內的語言能量場。當他發掘以后,自己都差點被自己嚇到了。

趙元任最得意的學生王力,后來在回憶文章中說:“我勉勵我的學生向元任先生學習,學習他的博學多能,學習他的由博返約,學習他先當哲學家、文學家、物理學家、數學家、音樂家,最后成為世界聞名的語言學家。”

清華四大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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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婚后不久,趙元任偕夫人楊步偉回到哈佛大學,教哲學和中文。次年就升任教授。

但此時,他的主要興趣,已經轉到語言學上。

1925年左右,清華大學決定成立國學研究院,要聘任“四大導師”。趙元任似乎對清華沒什么抵抗力,只要一召喚,就又回去填坑。

離開美國前,當時哈佛93歲的霍金教授很惋惜地對楊步偉說:“你知不知道,元任是我所知道的人當中哲學最有希望的?”

楊步偉只能回答說:“元任知道的東西太多,興趣太廣了,所以往往就各面亂跑不回家了。”

回清華后,趙元任負責教授音韻學和音樂,并開始從事方言調查工作。他所從事的這一系列工作,奠定了他無與倫比的地位,他也因此被譽為“中國語言學之父”

那時的清華,真是大師云集,逸事很多。陳寅恪就住在趙元任家隔壁,每天到趙家蹭飯,日子久了,楊步偉開始想怎么把陳寅恪支走,于是給他找到了另一半——唐筼。

那個為林徽因“守了一輩子”的金岳霖,當時在一個小學教書,但他想到清華教邏輯學。趙元任說,你來正好,我就可以專門教音韻學了。于是,金岳霖就進了清華。

北大的劉半農突發奇想,說他想編一本中國各地“罵人專輯”,因此在報紙上公開征集各地的粗話、臟話。趙元任看到后,跑到劉半農宿舍,指著他的鼻子用湘、川、皖等地方言大罵一通,邊罵還邊講解。

趙元任還與劉半農、錢玄同、黎錦熙、林語堂等人成立了“數人會”,一個研討語言音韻問題的組織。“數人”的意思就是,國語的標準化,由這幾個人定了就定了,可見氣魄有多大。不過后來他們拿出來的國語拼音方案,因為太多精細復雜而被擱置了。

盡管已經成為大師級的人物,但趙元任還是保持了方言調查和持續學習方言的習慣。

他到清華后,歷時十多年,對中國的主要方言進行調查。方法是親自到當地民間,找人朗讀,作筆錄。當年到民間調查苦不堪言,全是步行,不能按時吃飯,有時晚上找不到旅館,就向農家借宿。

跟隨他十多年的助手楊逢時,曾回憶他們在江浙一帶調查吳語的過程,說每天跑下來累得要命,他一到旅館倒頭便睡著了,一覺醒來,發現趙元任還在伏案整理調查筆記。

抗戰期間,趙元任途經香港。陳寅恪的夫人唐筼和次女陳小彭,陪趙元任夫婦一起購物。在一家象牙工藝品商店,陳小彭聽到趙元任與售貨員以標準粵語交談,但速度沒有本地人講得快,覺得奇怪。后來陳小彭才知道,趙元任之前并不會粵語,但他可以即時用拼音將粵語拼出,隨口說出來。

1959年,趙元任到臺灣大學講學,期間,他順便學習了閩南話。

至此,全國主要方言,他都會說了。

趙元任掌握語言的能力非常驚人,除了他的語言天賦,主要得益于他能迅速穿透一種語言的聲、韻、調系統,總結出一種方言乃至外語的規律。

學術界公認,趙元任是我國全面利用現代語言學理論方法研究中國語言并取得世界性聲譽的第一人。

更令人稱奇的是,趙元任不僅是天生的語言奇才,還是天生的音樂怪才。語言和音樂,在趙元任這里,基本就是硬幣的兩面,觸類旁通。

他是中國第一首鋼琴曲的創作者,“中國第一情歌”《教我如何不想她》的譜曲者。由他作曲的作品達100多首。

《教我如何不想她》是劉半農寫的新詩,后來趙元任給譜了曲,一下子紅遍中國,迄今仍是許多音樂會的必唱曲目。1934年,在北京的一場音樂會上,《教我如何不想她》大受歡迎,有人發現劉半農就在現場,于是提議請詩人與大家見面。劉半農靦腆地站了起來,不料有一位姑娘喟然嘆日:“原來是一個老頭子!”

劉半農事后作了首打油詩自嘲:“教我如何不想他?但恨不能同吃茶。原來是個老頭子,教我如何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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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劉半農一樣,趙元任也是個幽默之人。

趙元任留學前有個號,叫宣重,留學后就不用了。他回國后在清華時,有人請客,在請柬上鄭重地寫了“趙宣重先生”。趙元任一看,直接在這幾個字的底下,簽了一個“已故”

用他自己的話說:“后來就再沒有人管我叫宣重了。”

胡適說趙元任“生性滑稽”,做學問也是如此。趙元任談到中國語言的五聲問題(陰陽上去入),為了便于分辨,發明了一句“葷油炒菜吃”來解說。在《國語入門》一書中,趙元任講到語尾助詞“吧”字,幽默地舉例說明它不宜和“王”“雞”這兩個字合用。

當然,最經典的是,為了說明文字和語言具有相對獨立性,他寫了好幾篇同聲同韻單音字敘事的精妙短文章,在幽默風趣中盡顯他的語言文字能力。其中,最著名的一篇是《施氏食獅史》

石室詩士施氏,嗜獅,誓食十獅。氏時時適市視獅。十時,適十獅適市。是時,適施氏適市。氏視是十獅,恃矢勢,使是十獅逝世。氏拾是十獅尸,適石室。石室濕,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試食是十獅尸。食時,始識是十獅尸,實十石獅尸。試釋是事。

翻譯一下:

住在石頭房子里的詩人施先生喜歡吃獅子,發出誓言要吃十只獅子。施先生經常到市場上查看獅子。有一天,十點鐘的時候,正好有十只獅子被運到了市場上。這時候,恰好施先生也來到了市場上。施先生觀察這十只獅子,依仗弓箭的力量,把這十只獅子射死。他拾起這十只獅子的尸體,回到石頭房子里。石頭房子里很潮濕,他吩咐仆人擦拭石頭房子。石頭房子被擦干凈了,他開始試著吃這十只獅子的尸體。吃的時候,才知道這十只獅子的尸體,實際上是十個石頭獅子的尸體。請嘗試解釋這件事情。

這篇《施氏食獅史》原文,就算是趙忠祥,用普通話讀出來,也會立馬變口吃。

趙元任就有這個本事,把枯燥的學問,做得風趣盎然。他曾告訴大女兒,他研究語言學,只是為了“好玩兒”。“好玩兒,不是功利主義,不是沽名釣譽,更不是嘩眾取寵,不是一本萬利。”

他本人的性格也極好,說話風趣而不刻薄,和藹可親,遇事超然,從不與人大聲爭吵。他后來長期在耶魯大學、哈佛大學、加州大學等美國一流院校執教,無論是道德、風采、修養,還是學問、文章,均得到國際公認。美國語言學界有一句話,叫“趙先生永遠不會錯”。

趙元任全家福,他和楊步偉育有四個女兒,以及她們的女婿,都是著名的學者

很多人敬佩趙元任,除了佩服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通才、鬼才,更敬服他純粹的學者本色。

早在結婚之前,他就和楊步偉約定:將來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有一樣你絕對不能逼我,那就是,你要明白我這個人一輩子都不做官,不喜歡做任何行政的事。

這一決定,趙元任終其一生,從未改變。期間,面對許多次名位的誘惑,他均坦然以辭,光拒絕擔任國內名校校長,就達四次。

1947年,時任國民政府教育部長朱家驊,給在美國的趙元任連打多封電報,要他出任中央大學校長。趙元任急了,回電說我從不喜歡做行政事,也不會做。來一封電報,就辭一次。

朱家驊沒辦法,決定走“夫人路線”,給楊步偉打電報,要她做通趙元任的思想。楊步偉尊重趙元任的選擇,回電說:“我知他非行政人才,請另選高明。”

同時,楊步偉跟丈夫建議,只有暫停回國行程,才能免除校長之位。

他們于是決定等任命校長風波過后再回國。誰知道政局變幻莫測,這一等,他們就在美國呆了20多年,直到1973年才重回大陸訪問。

楊步偉曾回憶說,雖然因思鄉而想回國,“但是元任說他的學問是國際上的有用人才,與政治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他對政治既無經驗也無興趣,與現在國內無定時一點無用,還是留在外國好點。我說一個中國人國際上有名,也是給中國人留名,不也是一樣嗎?”

事實也是如此,留在美國的趙元任,成了中國有大師的標志。

至今,仍有無數的學者在感慨,幾乎沒有人能像趙元任那樣,把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這兩種文化融合得如此嫻熟。在漫長的教學生涯中,他教過物理學、數學、哲學、中國音樂史、中國語言、漢語語法、理論語言學、邏輯學等課程。他是如此博學,以至于給他冠以數學家、語言學家、翻譯家、哲學家、邏輯學家、音樂家等頭銜,都不足以涵蓋他的成就。

人們想不出有什么合適的詞,才配得起這樣一個鬼才。只能說,他是一個“文藝復興式的智者”

參考文獻:

趙元任:《趙元任早年自傳》,季劍青譯,商務印書館,2014年

趙元任:《趙元任全集》,商務印書館,2002年

楊步偉:《雜記趙家》,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

劉超:《曠世奇才趙元任》,《同舟共進》,2015年第6期

盛炎:《趙元任傳略》,《晉陽學刊》,198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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