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鋼琴治「嗓子」,
給相機「號脈」,
在武漢,這群不一般的「醫生」,
從事著最「冷門」的行業,
卻打磨出了不一樣的人生。
– 01 –
鋼琴,無疑是世界上最流行、最高貴、最迷人的樂器之一。而鋼琴在使用中需要精心呵護,更需要「醫師」的「治療」。
這裏說的「醫師」便是「鋼琴調律師」,專給鋼琴「看病」,是一種讓琴聲更美妙的職業。
一臺鋼琴有大大小小8000多個零部件、200多根琴絃、88個琴鍵,每個零件都會影響鋼琴的音色和音質,只有根據12平均律,才能調出鋼琴每個琴鍵精準的聲音。
在武漢的琴臺大劇院裏,就藏著這樣一群不為大眾所知的「鋼琴醫生」。
見到唐威時,他正在給學生上課。光從外表很難看出他是一位鋼琴調律師,細細交談後才發現,他已入行十年,經他手調過的鋼琴,超過數萬臺。
十多年前,還是流水線工人的唐威沒想到,這輩子竟會和鋼琴調律結緣。他用這樣一句話來形容自己的工作:「感覺自己是一個藝術家,鋼琴已經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說到鋼琴調律,唐威表示對於外人來說非常枯燥。只有真正愛好它的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每個鍵都有一個標準音,拿一個音叉放在旁邊作為參考標準,當琴鍵按下去後,與之對應的琴絃的振動頻率與音叉的振動頻率一致,就算是取好了標準音。」唐威說,調律師的能力是每天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剛開始學手型和指法會很枯燥,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也在不斷地豐富。
右手拿著調律扳手,輕輕旋轉絃軸釘,左手敲擊琴鍵,並俯下身子仔細聽琴絃的聲音,然後再做調整。這僅僅是唐威整個調律環節的一部分,他每次調律用到的工具多達40餘種。
調律對聽覺的要求很高,調律師不僅會面對聽力方面的測試,在日常生活中同樣要注意保護自己的耳朵。
「剛開始一兩個月的時候,對音準把握不好,覺得好睏難,聽多了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好比寫同一個字,寫多了再看這個字的時候,發現自己都不認識了。」
目前,全武漢僅有幾十個人從事這種職業。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近年來買鋼琴的人越來越多。很多家長都是給小孩買,想給孩子提高個人素質。不過調律師這一行素質良莠不齊,正規的調律師都要有國家輕工業聯合會頒發的工作證,但有的調鋼琴的人沒有。
唐威說:「做一行必須要有職業道德。這是一個良心活,不能因為別人不懂就糊弄別人。如果大家平時不用鋼琴,一年調一次就可以。如果使用的話,一年需要調三四次。」
「幹我們這一行,工作時會感覺非常孤獨,心一定要穩得下來,浮躁的人做不久。」
地址: 琴臺大劇院鋼琴博物館
– 02 –
因三民路舊居民區即將拆遷,10月28日,高師傅將「美真照相館」搬到原址正對面。
「喲,高師傅,搬到對面來了咧!」
「是的,對面馬上要拆了。」
店內許多老顧客,見高師傅如見多年老朋友。
高師傅名叫高功佳,傳說中武漢頭牌相機維修師。對於他在行業內「師尊」地位的追捧,在各個攝影群裡早已蔚然成風。
在武漢,攝影發燒友們只要遇到各種相機故障,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更有網友稱他為「相機界的華佗」。
陰雨綿綿的早晨,店內本該清閒,不料高師傅的工作臺已被圍滿。
「我來給相機做個清潔。」
「我的鏡頭裏面好像發黴了,有個白點。」
「我來拿昨天送過來修的相機。」
不少顧客一看到高師傅,趕緊託著相機湧上前。紛紛表示:只有親自交到高師傅手上才放心,多等一會沒關係。
高師傅修相機,就像郎中問診,望聞問切一個都不能少。機子一拿到手上,往返翻轉幾次,就大概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毛病。
攝影發燒友們都知道,佳能28-70是個老款鏡頭,出來十多年了,這種鏡頭一旦起霧或出現其他問題就很令人頭疼,由於沒有配件,很多人放到維修站都沒得修,又捨不得丟,但到高師傅這裏,立馬就能搞好。
店內恰巧碰見一群老年攝影愛好者,組團過來找高師傅清潔相機。「我們都是別人介紹來的,高師傅人品很好,技術也好,對我們都蠻熱情。」
高師傅工作時十分安靜,輕聲細語,專注手中的活計。鑷子、棉花、氣吹在手中飛舞,三下五除二機身就被打掃乾淨。
「一開始只想學一門謀生的技藝,沒想到做著做著就有感情了。」他說這是「熟能生巧」,功夫都是「磨」出來的。
據說,目前武漢各大影樓,許多攝影專家、攝影家協會會員的相機也都找他修,還有不少外地的朋友,把相機寄過來修。
雖說名聲顯赫,但高師傅開的價格一直「親民」。「高師傅清洗得蠻細緻,我在別人那裏可能要一百多,在這裏只要30元。」店內一老顧客說。
常規毛病都是當天取,需要換配件的就晚一點。幾十年如一日面對相機,生意再好,每天也只能修數十臺,品質始終放在第一位。
如今,高師傅有一個跟了他八年的徒弟,「幹我們這一行其實很枯燥,主要是要有耐心,從早到晚,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浮躁,很多人都不願意做,能坐得住的很少。」
「我不能說我做得有多好,但我盡力做好,做這一行並非一日之功,也沒有捷徑可走,只是熟能生巧罷了。」做相機維修的很多,但像他這樣能堅持34年的,在武漢,幾隻他一人。
地址: 江漢區三民路16號美真照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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