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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牧場的羊群嗎？不，你的眼睛別看花了，這漫山遍野的白色毛絨絨動物可不是溫柔的小綿羊，而是目前地球上體型最大的陸地肉食動物——北極熊。你一定感到很詫異，北極熊是高傲的獨居性動物，為什麼會如此這般像綿羊一樣聚集在一起呢？
不用說這肯定和人類做的孽有關。北極熊幾乎是全然的肉食動物，而且極為專一，主食是各種海豹。但海豹在海中動作敏捷靈活，北極熊只有等它們到海冰上活動時才能捕捉。即使這樣，北極熊狩獵的成功率也很低，在開放性水域的海冰上，由於海豹極易下水逃脫，北極熊平均每20次行動，才能獵得一隻海豹。由於全球氣候持續變暖，北極地區已失去越來越多的海冰，北極熊能獵到海豹的機會也越來越小，整體數量已減少到26000隻左右，目前已被列為瀕臨絕種動物。
這張照片是一年前科學家在西伯利亞北部海岸一個偏遠島嶼上拍到的，一頭死亡的弓頭鯨被沖向岸邊，吸引了180多頭北極熊前來進餐，形成這種浩浩蕩蕩放羊似的全無英「熊」氣概的食腐場面。這是有史以來有記錄到的以擱淺鯨魚為食的最大一群北極熊。
華盛頓大學海洋生物學家克里斯汀·萊德的研究指出，鯨魚屍體是海洋中最大的免費午餐，雖然它們通常會沉到海底，但有時也會因為腐爛時積聚的氣體而浮出海面，衝到岸邊。從西伯利亞到斯瓦爾巴特群島，成群結隊的飢餓北極熊早已不顧「熊臉」，開始享用這些腐爛的屍體了。
那麼，靠吃鯨魚屍體能不能幫助北極熊度過時艱，在被人類破環的地球上生存下來呢？好消息是，萊德的研究證實了這種可能。通過對加拿大北極地區1000隻北極熊消費習慣的建模分析，研究人員發現它們在春季覓食去期間大約會吃掉26400隻海豹，大約相當於20頭弓頭鯨，另外還需要8頭弓頭鯨來讓北極熊度過夏季。而每年被衝到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亞東部海岸的大鯨魚屍體大約有50頭，已經足敷它們享用了。
這意味著鯨魚屍體至少可以在理論上取代海豹成為北極熊的主食。萊德猜測，在13萬年前到11.5萬年前的伊米安（Eemian）間冰期期間，海平面可能比現在高6-9米，北極熊可能正是改變了飲食習慣，轉而食用死鯨才活了下來。現在，拜人類大肆排放溫室氣體所賜，恐怕又到了考驗北極熊臉面和腸胃消化能力的時候了。
當然，北極熊的「臉面」只是擬人化的比喻，但在這個令人心酸的現實背後，是大自然在努力幫助其它物種適應我們人類造成的破壞和混亂。未來我們或許會看到更多北極熊像放羊一般成群結隊衝到海邊，搶奪大自然送來的免費大餐。但如果我們不儘快停止對環境無休止的掠奪和破壞，即使有免費的大餐可能也無助於北極熊的滅絕，因為它們很可能無法適應短時期內劇烈的氣候變化，從而被捂死在自己厚厚的「皮衣」裡面。而我們人類自己呢，又會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著我們？
這項研究10月9日發表在《生態與環境前沿》(Frontiers in Ecology and the Environment)期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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