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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界 | 沉溺於此

文章摘要: 照片使我的思想變成了可見的東西照片可以說出它沒說的東西

原標題:視界 | 沉溺於此

孫彥初

1978年生於河南周口,現工作和生活在鄭州。個展:2016年,「暗房裡的自大者」,香港巴塞爾藝術展;2014年,「沉溺」,北京現在畫廊;2013年,「迷途」,連州國際攝影年展。群展:2016年,「虛線」韓磊&孫彥初,北京星空間;2017年,「中國當代攝影40年——三影堂10週年特展」,北京三影堂攝影藝術中心;2016年,「顆粒到畫素——攝影在中國」,澳大利亞墨爾本莫納什美術館;2105年,「中國攝影書集」,北京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來自中國的50本當代攝影書2009-2014」,英國FORMAT 15國際攝影節等。獲獎:2015年,穀倉攝影樣書馬丁·帕爾評審獎大獎,連州國際攝影年展;2012年,第四屆濟南國際攝影雙年展最佳攝影師大獎;2010年,MIO攝影獎評審員(森村泰昌)特別獎,日本大阪;勒瓦魯瓦—愛普生攝影特別推薦獎,法國勒瓦魯瓦。

一張照片到底能夠表現多少真實和思想主張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願意停下來,在這個現實與虛幻交會的世界,無數次地舉起我手中的相機,去尋求與某個事物精神上的突然邂逅,以得到一種暫時的逃脫和無比快感。我繼續著,並深深地沉溺其中……

河南鄭州 2006

當我沉迷於這脆弱的虛妄的世界時,不管我拍攝的是一片雜亂的樹林,一個走向好似綠野仙蹤的少年背影,一條針腳縫得像拉鍊的大腿,都只是我與現實相撞的剎那,內心顫抖的印記。

陝西榆林 2007

我喜歡維吉,也更喜歡閃光燈開啟的那個剎那真相大白的感覺,真相真的可以大白嗎?鬼知道!相機只是我的眼睛和情感之間的延續,所以我的拍攝基本都是隨心隨欲的。我說過攝影對我來說就是一次次的豔遇和奇遇,我隨時準備著我的內心和外界事物精神上的突然邂逅。

陝西涇陽崇文 2010

拍攝這組作品並非有什麼特定的目的,這些都是我在逃避現實生活的諸多無奈和排遣每天都要重複的、無聊的方式和宣泄出口。無聊了,我騎上單車或者徒步,一頭扎進茫茫的郊區、荒野,不管在長滿野草的叢林裡我往何處奔跑,遇見何人何事,不管我在漆黑的夜晚幹了什麼,也沒幹了什麼,我就像在現實和內心的荒野上行吟著的詩人,只是我的詩句,是我的相機瞬間所產生的神祕片段。按下快門的那個瞬間,很多時候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當時的狀態事實上還要複雜和純粹。作品本身遠遠不及其潛藏行為的優越。因為作品潛藏的激情,拍照具有了自慰的企圖。我不為任何人拍照,當然,會有人願忍受我的照片。我說得沒錯,是忍受,甚至是厭惡或感到不安。我唯一關心的是反映我的生活,表達我的真實,複雜的真實,人的真實,我尋找真實,而真實就是神祕。我願在自己的神祕裡無止境地漫遊。

陝西涇陽崇文 2010

生活的考驗使人得以精神化,別以為我在拍攝時尋找悲劇,我的快感來自拍照。就是這樣,我拍悲劇場面卻懷有快感(有時又極度悲傷),這本是很反常的心理,是不能容忍的。但如果沒有快感,照片就不存在了。

河南鄭州 2007

這些照片沒有單個的題目,每個人都可以在裏面寄託自己的夢。如果有人看到後流連不去,並對我產生一點共鳴或者感嘆,我就滿足了。我希望照片放在那兒,看起來不是物質而是它們的本質。照片使我的思想變成了可見的東西,這些思想沒有經過解釋,照片可以說出它沒說的東西。

河南安陽 2004

別以為我的拍攝沒有懷疑,沒有懊悔,沒有焦慮,沒有不安,有些時候,我獲得快感的同時又陷入痛苦中。就是這樣的相悖,拍攝帶來的不安有時候恰恰正在掩蓋內心的不安……因為這樣,才使得照片有了更動人的精神性,這些照片超過了個人詩性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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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倫·史密斯

2009年,在三影堂攝影藝術中心舉辦的青年攝影師展覽中,孫彥初提交了一系列作品。他的作品最終入選。作為一個龐大序列照片中的一部分,其中許多還有待印刷/觀賞,但只存在於攝影師的記憶和有待沖洗的膠片中。他將它們稱為《沉溺於此》。

那麼,又是什麼讓孫彥初如此沉迷呢?他作品中所呈現的既不是獨一無二的事情,也不是一個單一的主題或物件,更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地方。他所迷戀的只是一種心境。而相機只是一個工具,一個他用來表現他所存在的物質世界的工具,以及因此而抽離出思想狀態的工具。也可以說是對他作品風格的準確描述。因為有著一份日常工作,所以他的有效創作時間只有濃縮到特定的時段,不是下班後就是休息日,但最終還是會回到他所熟悉的直接環境和日常生活中。儘管有限的時間或許會加劇他的迷戀度,但就孫彥初個人而言,這並不是他在住家附近拍照的原因。因為,他不需要去到很遠的地方感受他的目的,或是追尋自然界的美景和與衆不同的人物品質。讓他迷戀的是在感受和經歷到那些單純的現實元素時去捕捉它們,通常都是在下意識的一瞥之間感覺到的。所以,從他的取景框內展現的物體和特徵,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發展、經濟增長、現代化建設,以及團體和個人之間加大的差距所產生的衝擊。我們也看到人們是如何穿衣打扮和相互交往的。但是,所有這些例項都無法令我感受到講述的內容和中心,我們只有利用影像來虛構故事。在此係列基礎上產生的統一性存在於選擇畫面的姿態中,以及照片所呈現出的氛圍。

從有著絕對平常心的日本攝影師森山大道處得到的某種靈感,孫彥初進而將他迷戀的目光投向了物質世界的細節之處。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即便是最普通的大眾也會不假思索地丟棄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可取的。通過組成《沉溺於此》的影像,他引領觀者進入一個滿含汙穢、不甚愉悅且令人不安的人類生活當中,是離今天到處所見的名人效應相去甚遠的一種生活。既沒有化妝也沒有美容,即便有些不愉快,我們依舊被他所呈現的一切所吸引甚或覺得厭惡。如果這是藝術,我們應該如何來調和這個顯然脫離了傳統美學和價值標準的,只有藝術家才能創作出的東西?

不過,如果我們仔細地將這些圖片作為一個整體來看,《沉溺於此》就像是身處上世紀60年代的作品所組成的。可以肯定的是,當攝影師們用相機來探索一些常見的困擾,並表現出人性固有的、人為構建的環境,以及遭受毀壞的景觀中陰鬱的一面時,孫彥初則設法在這個世界中發現一些奧妙,甚至一絲絲的魅力。受《沉溺於此》的觸動,觀者即便不贊同也依然會感覺悲悵,有著同理心而非反感之態。如果不是一個尋求救贖之路,正是孫彥初從本質上無法擺脫的,也是我們的疑問所在。只要他一直痴迷於此,唯一的答案就是他的照片。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42·8返回搜狐,檢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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