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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陸奇跳船 百度何去何從?

中國的網際網路,從初創開始就很具有江湖色彩。

騰訊有“五虎將”,阿里有“十八羅漢”,而百度有“七劍客”。

然而,與騰訊五虎將功成身退和阿里十八羅漢仍舊身居要職不同,百度的七劍客多數早已“雨打風吹去”。

行內曾有一句玩笑話:

百度,比阿里和騰訊多了更多的動盪。

2017年1月17日,陸奇正式加入百度,被視為救火先生。

當日,李彥巨集發表公開信稱:“這是百度變革的關鍵一步。”

錯失移動網際網路的入口,又深陷血友病吧、魏則西事件等輿論風波,彼時百度正處於低迷期。百度在2016年Q4,交上了自2005年上市以來最差的成績單:營業收入182.12億元,同比減少2.6%;運營利潤為21.85億元,同比減少38.2%;淨利潤41.29億元,同比下降83.3%。

甚至,有聲音喊出了百度已經掉出了中國網際網路的第一梯隊。

當時百度的市值只有600億美元出頭,而阿里巴巴市值已經超過2500億美元,騰訊市值也達到了2400億美元。

那段時間,應該也是李彥巨集的至暗時刻。除了和騰訊、阿里越拉越大的距離產生的焦慮,血友吧、魏則西等一系列事件,讓李彥巨集成為世人眼中急功近利的商人。

陸奇的加入,可以說是臨危受命。

一系列的變革,也讓投資者對百度重拾了信心。陸奇於2017年1月17日加入百度時,公司股價在176美元左右,其一年多的任期內,百度股價增幅接近60%。

然而,救火隊長陸奇,在加入百度486天過後,也選擇了離開。

雖然之前已有傳聞,但這一訊息真的落下實錘,對於百度的投資者還是顯得震驚和不可接受的。5月18日,百度的股票盤前就大跌6%,截止收盤跌9.5%,市值蒸發近百億美元(93億美元),回落至882億美元。而之前,百度市值衝上千億美元,只差臨門一腳。

作為百度的變革者,陸奇終究還是逃脫不了變革者們共同的宿命。

百度轉型的擔子,又重新回到李彥巨集肩上。至於百度AI的何去何從,陸奇離開之後,百度是不是會重新陷入之前的低迷,一切都陷入迷霧之中。

被外界譽為“矽谷最有權勢華人”的陸奇,他有兩句名言——“永遠保持戰鬥的姿態”,以及“在適當的時候跳上適當的船”

寄予厚望的陸奇,在百度也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陸奇上任後主要開啟兩項變革:公司戰略與組織結構

百度確立了“夯實移動基礎、決戰AI時代”戰略,並將百度醫療、百度外賣等業務剝離,明確劃分公司業務的“主航道”和“護城河”。

此前向李彥巨集彙報的一眾高管都改向他彙報,包括新興業務事業群組(EBG)負責人張亞勤、百度搜索負責人向海龍、金融服務事業群組(FSG)負責人朱光、百度AI平臺體系(AIG)負責人王海峰等。

然而,隨著變革深入深水區,觸動的利益越多,阻力也越來越大。

在陸奇加入沒多久,李彥巨集曾釋出公開信稱:

“百度要淘汰沒有市場競爭力的產品。如果做不出來,就別在那兒混了,別在那兒撐著了。該撤就撤,該關就關,該並就並。資源向我們有優勢、戰略上重要的專案去聚焦。”

雖然有李廠長公開信加持,但是,當變革的利劍橫在自己面前,總是會產生很多紛爭。

在移動網際網路時代,超級APP的崛起,讓百度的流量分發的地位大幅下降,資訊流又被今日頭條衝得七零八落,一個不穩固的基本盤,就是所有變法的掣肘,擺在李廠長面前的問題是:既要穩住基本盤,又要賭對下一次,兩個都不能錯了…

陸奇可以沒有負擔,但是李廠長可能有 。

就算李廠長狠得下心 ,下得了手,那些一起幹革命的兄弟有沒有這種覺悟?李廠長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之前有送過人出國學習麼?之前有把人送進去過麼?能黃袍加身,還能杯酒釋兵權的才是好皇帝…搞革命不是過家家,兩難境地需要決斷,優柔寡斷只會逼走有能力的人。

有時候,沉船的時候,游泳越好的人走得越早,哪個企業都一樣…

一位百度內部知情人士透露,陸奇曾對百度搜索部門表示,為了百度的名聲應該堅決幹掉某些垂直行業的競價排名廣告,這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會有收入的影響。但陸奇的主張最終遭遇了四位百度高管的聯合抵制。今年3月後,百度貼吧事業部總經理胡玥、90後副總裁李靖(李叫獸)、內容服務平臺總經理屠靜、定製化廣告總經理陳蕾等陸續出走。

陸奇也在內部推行“新風會”,聽取基層意見,每月召開一次,一次一小時,從不超時。但是,發動群眾卻又點到即止,這種事情,在山頭林立的百度沒有意義,百度不是騰訊…要發動群眾,就必須矯枉過正,文化的塑造也需要殺伐果斷,看看隔壁阿里的“月餅門”。

此前據坊間曝出的一份百度高管離職名單顯示,百度可能離職的管理層還有:高階副總裁兼搜尋公司總裁向海龍、搜尋公司CTO鄭子斌、副總裁樑志祥、搜尋廣告高階總監魯鵬俊、手機助手運營總監朱穎等人。

現在陸奇走了,或許可以換來離職名單上這些人的穩定。

問題是,從陸奇上任一年多的表現看,是除了李彥巨集之外居然能在百度統領大權的關鍵先生,對於他的強勢變革,媒體給予了“舉刀者”的稱謂。進入變革攻堅期,最高決策層之間的關係,他們的意志能否統一,看似退居後位的李彥巨集的真實想法和決心,才是扭轉棋局的關鍵。

在中國歷史上曾經有兩次著名的變法,一次是戰國末期發生在秦國的商鞅變法,一次是大宋時期的王安石變法。

戰國初期,秦國井田制瓦解、土地私有制產生和賦稅改革,都晚於其餘六國,社會經濟的發展落後於齊、楚、燕、趙、魏、韓六個大國。為了增強秦國實力,在諸侯國的爭霸中處於有利地位和不被別國吞併,秦孝公引進人才, 變法圖強。

但秦孝公欲變法圖強遭到了舊貴族代表甘龍、杜摯的反對。他們認為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過,循禮無邪。”

商鞅針鋒相對地指出:湯、武之王也,不循古而興;殷夏之滅也,不易禮而亡。主張“當時而立法,因事而制禮”。

在秦孝公的支援下,商鞅在公元前356年和公元前350年,先後兩次實行以“廢井田、開阡陌,實行郡縣制,獎勵耕織和戰鬥,實行連坐之法”為主要內容的變法。

經過商鞅變法,秦國的經濟得到發展,軍隊戰鬥力不斷加強,發展成為戰國後期最富強的集權國家。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去世,秦惠文王繼位。因變法侵犯了貴族們的利益,遭到他們的強烈反對。商鞅失去變法的強有力支持者,商鞅有口難辯,只得逃亡。最後,商鞅在秦軍追捕中斃命,落得個“車裂”的下場。但變法得以繼續實行下去。

而另一場變法卻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北宋立國後,為了防止地方割據,收歸行政權、財權、軍權,採用分化事權的方式,維護中央集權;政治上實行文人治國,軍事上奉行守內虛外。結果卻造成了北宋積貧積弱的局面。宋神宗即位後,大宋王朝雖然表面上一派繁榮,其實內部已經蘊涵著深刻的矛盾和問題。“百年之積,惟存空簿”。

宋神宗希望改變積貧積弱的局面,消除弊病,克服統治危機,遂起用王安石並開始試圖變法。熙寧二年(1069年)開始,在宋神宗的支援下,王安石陸續頒佈了均輸法、立青苗法、農田水利條約、募役法、保甲法、方田均稅法、市易法、免行法等一系列變法內容。

雖然,王安石變法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北宋積貧積弱的局面,充實了政府財政,提高了國防力量,對封建地主階級和大商人非法漁利也進行了打擊和限制。但是,變法在推行過程中由於部分舉措的不合時宜和實際執行中的不良運作,也造成了百姓利益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如保馬法和青苗法),加之新法觸動了大地主階級的根本利益,所以遭到他們的強烈反對,元豐八年(1085年),因宋神宗去世而告終。

這兩次變法的目的,都是希望能扭轉當時國內的困局,都遭到了相關利益者的強烈反對,而歷史也開了一個玩笑:商鞅變法,商鞅最終雖然被處死了,變法的成果最終卻讓秦國統一了天下;王安石變法,卻依舊沒能挽回大宋的衰局。

相同的是,變革,即意味著強大的阻力。對此陸奇應該是有意識到的。他曾用“肌肉記憶”來總結他在百度變革過程中遇到的問題。

所謂肌肉記憶(Muscle Memory),說的是人體的肌肉是具有記憶效應的,同一種動作重複多次之後,肌肉就會形成條件反射。人體肌肉獲得記憶的速度十分緩慢,但一旦獲得,其遺忘的速度也十分緩慢。

他認為,任何組織都跟人一樣,是有肌肉記憶的,想徹底改變企業文化的“肌肉記憶”是非常困難的。

陸奇,能告別家人,不遠萬里加盟百度,無疑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他曾談到過加盟百度的雄心,最長遠的大成是幫助百度成功轉型,躋身全球科技豪強之列,成為一家舉足輕重的國際巨頭。

然而,他帶來了顯著的變化,但是終究還是沒能改變百度,到頭來還是幻夢一場。

陸奇在適當的時候跳上百度的大船,只是想不到,跳上的是泰坦尼克號,終究還是碰到了冰山…

我們在為陸奇惋惜功未成身先退的同時,不免噓噓李廠長下一步何去何從。

陸奇匆匆離任,不管是無人車還是智慧家居,他沒有為百度留下完全成型的人工智慧落地產品,這是其在任期內的一大“遺憾”,產品落地仍是百度急需交出的答卷。

比戰略、業務更重要的在於“人心”。

如果“新風”一過,“舊習”復燃,屆時的連鎖反應可能比想象的大,人心所指,怕的不是沒有希望,怕的是看到希望後又無情的失去了,“新風會”走的可是群眾路線啊…

陸奇離任,只是在百度長長的離任高管名單中增加了一個名字而已,但是如果人心散了,百度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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