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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討厭」中,慢慢愛上武漢

值此春節之際,鳳凰網房產武漢站推出返鄉置業策劃「搶佔新一線」。本期圍繞「返鄉故事」,為你講述遊子歸漢的故事。

住在廣州的城中村

短短一個月瘦了8斤

80后楊琪,是武漢土著居民,畢業於武漢理工大學廣告學專業。學廣告的都想進4A廣告公司,但十年前,武漢沒有一家4A廣告公司,就連像樣的廣告公司也極度匱乏。

2008年大四實習,楊琪不得不離開武漢,她跟同學一起南下至實習機會更多的廣州,兩人合租在「髒亂差」的城中村——棠東,50多平方米的一室一廳一衛,平攤下來,人均200元/月。而租金貴的地方,超乎她想象,正規老小區60平左右的房子,月租大約1500元,相當於一個月的工資,這種巨大的貧富差距,讓她剛到廣州就感覺到壓抑,她有一種「從象牙塔走到貧民窟的感覺」。


那時候手機地圖還未興起,楊琪出門找工作,只能靠紙質地圖來識別方位。由於沒有資源和人脈,她只能從底層做起。她被一家影視製作公司錄取,從事文案策劃,實習工資1000元/月,轉正是2100元/月。工資不高,當地的消費水平卻很高,她最奢侈的一次,是花了近80元在天河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梅蘭芳》。

城中村艱苦的生活,讓她在短短一個月瘦了8斤。此前,她從沒見過蟑螂,在廣州的出租房裡,經常看見蟑螂出沒,夜裡還能聽到蟑螂爬行的聲音……

楊琪喜歡觀察周圍的一切。每天下班,她會看到震撼的一幕: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人,密密麻麻的湧向城中村,他們穿的光鮮亮麗,女性大多還畫著精緻的妝容,卻無法掩飾臉部略顯麻木的表情,每個人都顯得那麼疲憊,缺乏生機與活力。那種場景對楊琪的衝擊很大,生活的不易,讓她時常思念武漢。

而有時寄託相思的就是一道食物。一天夜裡,她分外想念武漢的熱乾麵,一邊咽口水,一邊流淚。以至於後來,她回到武漢連續三個月的早餐,都是吃熱乾麵。

產業結構單一

大學畢業全班離開武漢

在廣州實習半年後,楊琪回武漢準備畢業論文。當時一起去廣州的十多位同學中,只有一人選擇留在廣州。回到武漢,她注目馬路兩旁的行人,每個人臉上都散發出各自的表情和朝氣,「武漢人可能沒有廣州人那麼有錢,但是活的自得其樂」。

2009年,楊琪大學畢業。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對經濟造成的衝擊仍在,當時國內眾多企業紛紛倒閉,這種破壞力也直接波及到傳媒廣告業。在武漢畢業於廣告專業的學生,幾乎難有容身之地。

當時武漢的就業環境並不好,大學生實習,沒有工資,應屆畢業生正式員工的月薪大概是1000-1500元。楊琪回憶道,那時候很多私營企業沒有社保民營企業也很少。

「關鍵是產業結構太單一了,不可能都去青山武鋼工作」。大學畢業,面對現實,楊琪再一次選擇離開武漢,去了杭州,還把戶口轉過去了,其他同學去了深圳、上海等地,「全班35人,沒有一個留在武漢,包括武漢本地的同學」。

離開武漢后陸續歸來

在家鄉才有生活

畢業后,迫於現實的壓力,很多同學從事跟專業完全不相關的工作。楊琪在杭州一家出售大型機械設備的公司,做銷售助理。

工作穩定下來后,她經常接到家人的電話,雖然沒有被嚴厲的批評,但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想起那句老話「父母在,不遠遊」。父母在家,也有需要被照顧的時候,她打算重回武漢。她希望,若干年後,回想起來不會覺得遺憾。

從2009年大學畢業決絕的離開,再到重回武漢這座城市,楊琪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一年間,除了對親情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對武漢也有更多觀察。她離開武漢時,正是武漢「滿城挖」的時候,2010年歸來時,武漢到處在開發建設房子,便投身房地產行業

楊琪直言不諱的講到,武漢有很多缺點,比如:臟、亂,還有的人不遵守規則;再比如,有的武漢人嗓門大、還說髒話,以前還有些排外等等。她欣喜的是,現在武漢的包容性以及武漢人的素質,都比以前好很多。

這些年,她見證了武漢巨大的變化:以前武漢連「三環」的概念都沒有,現在西四環已經通車;以前的公共交通主要靠公車,現在有了捷運;武漢對人才、知識產權的保護和尊重,有明顯改善……以前是產業不支撐,畢業后在武漢找不到工作,「七八年後,大家陸續回來了。」

楊琪有十幾個要好的同窗,以前大家一年難得見一次,每次見面男生們都喝得酩酊大醉。如今都已在武漢安家,大家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情誼,並且一致通過這項「提議」:從今年開始,每年在年前吃一次團年飯,每年由一個人來統籌,費用按人數AA。他們今年的同學年飯,定在 2月10日(臘月廿五)。

楊琪感慨地說,回武漢才感覺有生活,在外面只有工作。在外地只跟同事來往的比較多,可是沒有紮下根的感覺。跟她有相似體會的韓銳,是潛江人,前不久辭職回家,打算春節後到武漢工作,「因為武漢離家(潛江)近,打工不必遠行;如果說武漢是一個符號,那麼家人和朋友,會讓這個符號更有意義。」

對楊琪而言,武漢是一個讓人由「討厭」到「喜歡」的城市,8年間,她親歷了武漢的城市定位從二線城市,到1.5線城市,再到「新一線城市」以及「國家中心城市」。她覺得武漢的餅子已經攤的夠大,人口已破千萬,希望未來武漢能夠在精細化方面多下功夫。

她經常跟外地的朋友說,「武漢就是一座會讓你慢慢在討厭中愛上她的城市,你天天說討厭,突然某天你發現已經愛上她了。」在楊琪看來,武漢的美,有時候會在一瞬間特別讓人震撼。比如:晚上,兩江四岸進入「夜景模式」,岸邊的燈光全部亮起來,一眼望去「兩江燈如河」,江中還有些許亮著燈的遊船在平穩行駛,整個畫面很美……

楊琪說,武漢可以很美,但她沒有辦法做到一年365天都很美,而一旦她美的時候,特別讓人心動。所以,討厭著、討厭著,就慢慢喜歡上了。如果只是匆匆路過,或者只是看到武漢某個角落,你可能很難看到她的美,「一定要在武漢待一段時間,才能發現她的美。」

來源:鳳凰房產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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